第四章 花开
我终于又写北极圈了
反正没人看
花开
骇人的风声，零落的雨声，杂乱的敲门声。
反锁的门再次打开时，门外的人还没反应过来，郑棋元双眼通红地扶着薄片一样的郑云龙走了出来，鲜红的血迹沾湿了他的身后，他苍白的脸上却绽着一个温和的笑。
“走吧，回家。”
郑云龙不知道郑棋元是如何说动了出品方让那部剧完成了巡演，也不知道郑棋元究竟投入了多大的精力多少钱。他只知道，那个时候家里遇到些瓶颈，郑棋元每天早出晚归，偶尔还会喝得烂醉再回来，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。
他本是怎样一个不谙世俗的人，如玉如竹，清白洒脱，恣意强大。郑云龙看着心疼，郑棋元却坚决不允许他插手。郑棋元确实给了他一个月的休整时间，只不过要求他每天面壁一小时。日子过的慵懒又忙碌，恰巧过了农历年。
年后气温回暖，剧场里的人也多了不少。郑云龙再次站上熟悉又陌生的舞台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心潮澎湃，却是冷静了不少。可他知道，他走的不是一个人的路，是几代人、是一群人的路。年后巡演的第一站在柏京，最后一站也在柏京，相同的是剧场观众席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，始终都有一个戴着口罩翘着二郎腿，眸子藏在流海下却仍旧亮晶晶的人。
原来他哥没有变，他也没有变，都在为了一个相同的梦踽踽独行。愿意做就去做吧，太多不愿意的都愿意了何况愿意做的呢？
时空交错，光影重叠。
郑云龙此刻正站在柏京剧院返场的舞台上，他看不清楚他们的脸，却能看到满天星。
竟已是十年的光景。
如果没有那次深入骨子的疼痛，如果没有那次彻夜露骨的谈话，如果没有那次迷途之后的返航……其实他足够幸运，在波涛翻滚的浪潮中能遇见一座灯塔，在泥泞不堪的泥沼中能遇见一块石头。
弯腰，鞠躬，最诚挚的谢幕。
郑云龙此时此刻不愿意再想任何事，匆忙换下演出服，拒绝了助理和司机，自己一个人，一脚油门，开上了回家的路。冬夜的凌晨还是有些萧瑟，路上空无一人，模糊的霓虹灯一盏一盏掠过车窗，晕出一片片橙红的光影。他只有一腔沸腾的血，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见到那个人。
家里的人此刻都已经休息了，偌大的别墅陷入夜的平和寂静之中。郑云龙蹑手蹑脚的穿过前厅上楼进了郑棋元的房间。“砰！”门从郑云龙的手边划走发出一声闷响，郑棋元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“蹭”的从床上蹦下来，胸前亮着肌肉猫的大花臂。
房间的灯忽然亮起，模糊中看清来人，郑棋元冷着脸臭骂一声：“艹！郑云龙你tm想吓死我啊！”
郑云龙愣了一下，漾着波纹的清眸带着些柔和缱绻的委屈。“哥……”
郑云龙忽然走到郑棋元的身边单膝跪下，像小时候一样环住他的腰，带着磁性的声音染上了一层酸涩：“哥，谢谢您，谢谢您当年不嫌弃地揍了我一顿，带我回到这条路上……”
这次换成郑棋元一愣，凌晨两三点的这番景象着实有些诡异。忽然，他的眉眼间绽出凌凌的波光，嘴角的弧度恰巧弥合了窗外的月光。眼前一米八七的大个子缩成一团，发带随意束着凌乱的碎发，身上还混杂着汗水和粉底的清香。他抬起手，纤细的手指穿过弟弟还喷着发胶的头发，亲昵地唤了声：“龙儿。”
“哥。”郑云龙颤着声音说道：“哥，我今天站在舞台上看整个剧场，我觉得特别美，原来我们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东西，终于被别人看到了……”
郑棋元没有说话，喉头的酸涩包裹着他同样躁动不安的心，两颊早已淌出两抹清浅。
岁月从来都不会宽恕任何人，一道道皱纹是岁月溜走的沟壑。可他们似乎都还是年少时的模样。
“你看，花总会开的。”
因为你值得被繁花簇拥。
“好了，都过去了，现在我你嘎子和彬彬，我们都很好，所以一直勇敢地走下去吧。”
良久，郑棋元关个门的功夫，郑云龙已经起身趴到他哥柔软的大床上，瘫成一只慵懒的大猫。“哥！我累了想睡了，你这里真舒服。”
“诶诶诶！郑云龙你给我下来！你妆还没卸呢蹭我一床，还有你这脏衣服，给我下来！3……2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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